这鬼卒完全不知道,他无意之间的一句话,在沈重山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个月之前来的,还是女人。 如果按照时间线来算,叶琉璃出事恰好在一个月之内,而至于女人的话,则更是将原本就不大的范围缩小到了极限。 阴间可不是活人能来的地方,而在阴间还能被关在这刑罚狱第三层的,更是特殊中的特殊,沈重山不知道是否是叶琉璃出了什么状况,但是至少,如果那第三层里面的人真的有叶琉璃的话,那么至少沈重山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总比现在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和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要好的多。 有了这些思量,沈重山看了鬼卒一眼,平淡地说:“我说了,带我去看看,我是掌狱使,在刑罚狱内我没有危险。” 那鬼卒见到沈重山的表情和语气非常认真,哪里还敢有半点忤逆,小心地应了一声之后,在前面带路而去。 qL11 事实上,随着之前对刑罚狱的感知,沈重山哪怕是没有这个鬼卒带路闭着眼睛都能从这个刑罚狱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不会有丝毫的问题,但沈重山却并不想让刚上任的自己就表现的格外特殊,一个刚上任的掌狱使,去刑罚狱最重要的第三层核心看一看那是情理之中,可要是什么人都不带,私下里自己直接就奔着那去了,恐怕就会让人有些疑问了。 因此沈重山才让鬼卒带路,甚至连身边的管营让他跟着。 为了逼真,沈重山甚至还语重心长地对管营说:“我虽然是掌狱使,但是未必能对整个刑罚狱的各方面工作管理的面面俱到,更何况我才来阴间不久,对于一些事情还不熟悉,而你是管营,更是我的副手,之后不管是刑罚狱本身的工作,还是一些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你都要多费费心,提醒一下我,这样我们才能将刑罚狱管理的更好,毕竟刑罚狱是阴间轮回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不容出纰漏的。” 在阴间,为阴间轮回系统出工出力那是政治正确的事情,沈重山的字里行间把这个意思带出来,那是任谁都挑不出刺儿来的,特别是对于管营这种在阴间被这种思想浸泡了一千多年的老鬼,只会觉得沈重山融入角色很快,已经开始一心一意地为阴间轮回而做贡献了。 果然,管营脸上露出感动和激动的表情,恭恭敬敬地说道:“掌狱使大人您放心,但凡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一定鞠躬尽瘁。” 对于管营的态度沈重山十分满意,虽然在他看来一直留在阴间在无数的岁月中持续做一件事情是非常恐怖的,但是在这种地方,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习惯这里的人几乎已经完完全全地被洗脑了,心中只有天道的规则,只有轮回大事,其他在阳世间到处都是的勾心斗角,在这里反而见不到,每个人···不对,每个鬼的心思都无比纯粹,他们坚守天道的规则,信奉轮回往复,上级的命令就是一切,天道的规则就是核心,轮回为纲,在这样的意念之下,沈重山在这他掌管的刑罚狱中,几乎是皇帝一般的存在。 说话之间,三人···是三鬼便已经来到了刑罚狱的第三层,虽然整个刑罚狱无比的庞大,但是沈重山身为掌狱使,完全可以瞬间出现在刑罚狱的任何一个地方,而哪怕是鬼卒,也可以以超高速度移动,所以在刑罚狱内,速度绝对不是问题。 刑罚狱的三个区域界限分明,一条一米宽,纵横整个刑罚狱的红线就是层次之间的界限,过了红线,便是进入了下一层。 当跨入了标志着第三层的红线内,沈重山就感觉到环境明显地变得更沉重压抑了起来,空气中那阴冷的冰寒哪怕是现在的他都感觉到耸然一惊,原本在被判官封官正式加入了阴间成为司职之一的沈重山已经被阴间的规则所接纳和包容,那种刚进入阴间时的冰冷感早已经消失,但是现在,沈重山却又感受到了那种阴寒,不但如此,更是加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但是沈重山如此,鬼卒和身边的管营身体都是一个哆嗦,显然这种影响并不只针对沈重山。 “掌狱使大人,管营大人,二位刚上任可能还不太熟悉,这刑罚狱的第三层是当年阎王亲手创建的,如果说一层和二层是关押造孽的死人的话,那么这第三层就是用来关押罪大恶极的死人,鬼到了阴间犯了大错,才会被关押到这里,小的在刑罚狱任职一千多年,也没有几次来过这里,能被关押在这里的都是无比强横的存在,上一任掌狱使一般也不爱过来,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被关押在这里的鬼是可以挑战天道规则的。”鬼卒小心翼翼地解释说道。 “继续走吧,有我在,不会出事。”沈重山微微皱眉,说。 鬼卒应是之后,继续带路,而三鬼走出去还没多远,沈重山就猛地感受到大地一阵摇晃,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一声低沉沙哑,却几可破天的怒喊声从及远处破空卷来,“天道不仁!奴役众生!我何错之有!何错之有!阎王,你欠我一个解释!天庭尚可掀翻,你这区区地府,也不是永远的安乐园!我若出世,必将打碎轮回,击穿地府,还众生一个朗朗大乾坤!” 这怒吼声,就好像是远古而来的巨神,从埋葬了无数年的大地之中站起来,那风云倒卷的气势,让沈重山浑身上下的气血一阵浮动,他不敢置信,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居然强大到了如此的地步,抬起头来,沈重山看见一尊巨大无比的黑影,几乎遮挡住了阴间昏沉天空的一幕,那黑影如同巨峰一般横亘在天和地之间,如同山丘巨人,一双猩红的眼睛,散发着无比狂烈霸道的愤怒,而他的周身,足足上百道不知道多粗多大的铁锁链,横穿虚空,将他死死地锁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只是一眼,沈重山的心神如同遭到了重击,气血浮动之下,喉头一甜的沈重山竟感觉到一口郁血几乎要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