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故伎重施(完)-《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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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的距离在迅速的压缩,这个速度,杨名高哪怕是根本不动什么加速度计算公式,他光靠着这对招子也能看明白,就算是他的鸟铳手完成了一次射击,也会在一两个呼吸之内被明军冲上来的长矛手扎成肉串。而这些鸟铳手更会冲乱后面长枪兵和刀盾兵的阵型。
“传令下去,鸟铳手退到后排,刀盾兵准备接战。”
早前根据探马的回报,杨名高已经意识到了他的长枪手算是白带来了——明军的长矛长达一丈五尺,换言之就是四米的长度;而清军的柳叶枪却只有不到两米五的长度。这显然需要一个清军横抱着另一个清军的小腿,而被抱着的清军水平伸直身体,握着柳叶枪的尾端才能勉强在明军长矛手刺中抱着他的清军的同时刺中对手。这样的高难度动作,还得是几千人如做集体操一样,估计得等到我大清征服印度,建立印度八旗之后才有可能达成。于现在,绿营兵,满清军事体系的底层而已,满蒙八旗都做不到的事情,指望他们做到是没有人性的。
刀盾虽然更短,但起码还有防御能力,总比干挨打没办法还手的柳叶枪强。而且,他麾下的刀盾兵都是用来破阵的精锐,战斗力上也比长枪兵要强。
于是乎,军令如山,一枪没放成的鸟铳手们憋屈的退到阵后。而那些刚刚上来的刀盾兵立刻就发现了明军已经跑进了标枪的射程之内,连忙从背后摘下了标枪,向明军投掷。
标枪投射,白挨了半天打的清军总算是对明军造成了些许杀伤。虽说很少,但有和没有却是天壤之别。这,无疑鼓舞了清军的事情。只可惜,当刀盾兵们准备抽取第二根标枪的时候,他们惊异的看到,明军的冲锋节奏丝毫没有被打断,他们根本没有射出第二根标枪的机会。
“杀!”
拔刀、持盾,防御的阵型瞬间便于明军的冲击碰撞在了一起。呐喊作为长矛直刺的余音瞬间便响彻战场,明军长矛过长,战术动作必然受到影响,所以只有直刺这一招。一招训练了长达两年多的时间,使得明军在直刺之时,长矛几乎如同是身体的一部分,精准的刺向了他们需要刺向的所在。
紧接着,在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中,惨叫声间杂其间。甫一接战的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按照正常情况,刀盾兵在格挡掉明军的一次直刺之后,便可以顺着长矛的枪杆欺身而入,而长矛手即便是设法将长矛收回来,也决计不会有刀盾兵前冲的速度快。而无法直刺到欺身上前的刀盾兵的长矛手,就只不过是一群绵羊罢了。在这一点上,甚至还不如柳叶枪,起码柳叶枪还可以近战搏斗,而长矛却只能干看着。
这,无疑是他唯一的机会。此刻,杨名高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接战的第一线,在第一瞬间的伤亡的同时,一些经验老道的清军刀盾兵闪展腾挪,强强躲过了明军密集的直刺,顺势欺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但是伴随着两个明军长矛手之间刺出了第三根长矛便戛然而止。
两根长矛之间,清军的刀盾兵已然很难再有闪展腾挪的空间,面对第三根从后排刺来长矛,往往只能靠盾牌硬抗。只是单纯的硬抗其实也只是拖延了被杀死在阵中的时间罢了,第一排的长矛手直刺,第二排的就可以选择性的刺杀,能够欺身而入的刀盾兵本就只是凤毛麟角,他们一旦进入到第二排长矛手的攻击范围之内,受到攻击便不再只是一个方向。
杨名高亲眼看着一个老兵硬挡下了正面刺来的长矛,但却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他右侧的另一根长矛刺中小腹。紧接着,刚刚挡下的长矛再次刺来,直接捅在了他的胸口。再抽出,已然是如破烂的包袱一般软倒在了地上。
“原来,苏克萨哈就这么被陈凯耗到了铁人军登场的。”
看明白了这一切的不只是杨名高,副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摧坚破阵的勇士被长矛轻而易举的捅死在阵前,脸颊的肌肉带动着嘴角抽动了两下,旋即便凑到他的大帅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帅,打不赢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先撤军吧。”
阵前撤军,相隔两里地和已经打成一团是完全两种状况。前者,凭着距离和计谋还是有机会的;而后者,与其说是撤军,不如直接了当说是弃军潜逃比较坦诚。
素来武勇的亲信部将这一战从一开始就很不看好,始终在劝他避免交锋,但是在遭拒后却仍旧选择不离不弃的跟在他身边,与其共同对敌。此刻,眼看着真的打不赢了,却仍旧在苦苦相劝,更称得上是披肝沥胆。然而,此刻杨名高却只是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的喊杀声源头,苦笑道:“不是打不赢,是已经败了。”
循着杨名高所指的方向,随着明军的几轮攒刺,清军第一排的刀盾兵已经一扫而空。而此时,明军的攻势仍旧如潮水般一波连着一波的涌来。直到清军左翼第二排的刀盾兵率先被彻底洞穿,先是后退,随后便是背对着明军夺路而逃。一个如此,很快就蔓延开来,如同石子投入静谧的池塘,激起的涟漪竟迅速化作了滔天巨浪。
“败了!败了!”
滔天巨浪从左翼迅速的传播开来,明军趁势大军跟进,无疑更是加速了这一进程。杨名高这一辈子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大军溃败的场景,有他的敌人的,也有他所在的军队的,只是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求生的欲念,没有哪怕一星半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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