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崩塌(六)-《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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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说白了还是在东南战场上双方实力的此消彼长。不仅仅是军事实力,民心上亦是如此。否则的话,那么多的明军进入从广东进入江西,很可能途中还取道过福建,哪怕是再过小心翼翼的隐藏行迹,也总会露出蛛丝马迹来。而清军却是直到现在才接到消息,想必就连那些早前还与清廷有些瓜葛的势力和人物在衢州大捷的背景下也突然发现自家其实早已对满清忍无可忍了。

    想到此处,达素先前的怒气已经消失殆尽,可眼下的局势却是刻不容缓。明军已经突破了清军的防线,就算他们不肯上套,陈凯也可以从这个缺口将那些部队投入进去,撕开更大的口子,从而覆灭整个江西清军。

    东南战场上,单凭南直隶、浙江、江西这三个省的清军显然是无力回天了。这是硬实力的差距!他们所能指望的,要么北京城的八旗军南下,要么西南大军回转,已然是别无他法了。在座的皆是明眼人,自然是明白当前处境——这早已不是江西战场单方面的问题了,而是事关明清双方谁能真正成为东亚大地的主人的关键性问题!

    “老经略以为该当如何?”

    话甫一出口,无须洪承畴多言,达素已然心知肚明。想来,这其实也无可厚非,自从孙可望降清,此便已是不可动摇的方略。哪怕起到主导作用的洪承畴突然暴毙,政策的延续性也会迫使继任官员将既定方略执行下去。于江西一地,无非是防御、防御、再防御,只此而已,再无其他。

    再一次送别了洪承畴,达素等一众八旗将帅只出了中军大帐而已,而西南经标众将,则要继续送到辕门。

    看着洪承畴远去的背影,他不由得产生了些许惋惜之情——这可能是东南清军独力挽回局面的最后机会了,错过了这一次,整个东南战场上的清军就只剩下了听天由命,这样的感觉实在让人憋闷得紧。

    奈何,大局如此,他也不可能逆着清廷的大战略做事。既然已经不能出征了,他正琢磨着要不要饮上几杯。一个声音,响在了他的耳畔,同时也回荡在了他的心中。

    “西南经标和长沙幕府皆出洪承畴门下,为其马首是瞻。主子,汉臣长期手握大权,恐非大清之福啊。”

    ………………

    恶魔的低语在达素的耳畔响起之际,北向百里的清军鄱阳湖水师的大营内,类似的低语也同样回荡于鄱阳湖水    鄱阳湖水师总兵的耳中。

    “大帅,在下早前就说过,鞑子必不是国姓爷的对手。您瞧,现在可是鞑子自家的江西巡抚衙门里传出来的消息,并非吾等空口白牙,总不会还有假?”

    “先生勿怪,某也是要为这一镇数千儿郎,以及他们身后的家眷、族人负责,总要谨慎一二。”

    面前的武将明显比前几次来时客气得多,那来人也不再做多言,直奔主题而去:“您也看到了,鞑子在衢州数万大军,光是八旗军就有两万之数,一个旗主王爷领兵,两个固山额真从旁协助,还不是被国姓爷杀得大败而逃。鞑子的八旗军一共才多少?旗主王爷一共才几个?固山额真一共才几个?衢州一战,短短一个时辰,去茶楼喝个茶的功夫,噶达浑授首、阿商格更是被铁人军连人带马砍作了一地的碎肉,拼都拼不回去。国姓爷的大军已经直奔南京去了,您还在犹豫什么?”

    儒生还在苦口婆心的为他分析着,那水师总兵则不由得联想到早前风闻的那个天地会组织,据说就是明廷的那位粤赣总督的手笔。清廷这边儿,地方上的不少高层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情况,也不乏有设法加以铲除过。

    奈何这些家伙潜伏得实在太深了,轻易不会表露出痕迹来,就算是南赣、吉安、广信那些已然跳出来的家伙。回想一下,哪个在陈凯决定对当地动手前不是一副为大清尽心竭力效忠的样子。地方的官员们无从下手,更要防着引起士绅阶层的公愤而投鼠忌器,反倒是只能任由他们继续在基层肆意发展壮大。

    眼前的这个家伙,便是自称南昌天地会分舵的堂主,他是清军惨败于衢州的消息刚刚露头儿时就直接跑来作说客的,半点儿不怕他会将其绑了去给清廷邀功。

    如此的有恃无恐,无须细想便也能够释然——如今明军在东南战场上势头正盛,清廷搞不好就得退过长江了。他们虽说不是国姓爷的直属部下,却是那位粤赣总督陈老大人的人。那可是连西南经略洪承畴都要畏之三分的人物,否则怎么会顶着清廷的诏令,把西南经标死死扣在手里,一旦发现陈凯有动作了便立刻填上来堵漏。这么一比,他从前但凡是见得其人,次次都要磕头,就连椅子都只敢坐个边边儿的那个江西巡抚张朝璘还算个屁呀!

    “大帅如今手里还有这一镇水师,控制着鄱阳湖上的水运。此间正是向大明、向国姓爷、向陈老大人表明心迹的大好时机。若是等陈老大人击败了达素,那时候再投效过去,在下也不好向陈老大人为大帅请功了啊。”

    “只是陈老大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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