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逆臣(二十一)-《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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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成……”
“殿下又来了,上次不是都说好了吗,不许谦虚了,这怎么见了文阁部就又要谦虚起来了。”
说笑着,陈凯便把李定国的话给拦了下来。这一幕,文安之如何看不明白,于是他便连忙将李定国的拳拳报国之心大加夸赞了一番,引得夔东众将亦是连连附和。
“正好文阁部到了,咱们先回大营,也好将收复武昌、汉阳两城的方略商议妥当。”
一路无话,但陈凯仍旧注意到了晋藩、夔东众将和他带来的这些闽藩人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个泾渭分明。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素来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也没奢望过有朝一日能够让这些人亲如一家,只盼着莫要因为私人矛盾而败坏了国事就好。
隐忧依旧存在,只是没有人会蠢到在为文安之接风时跳出来罢了。陈凯迅速地收起了心思,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拿下武昌城,只要把战时内阁的会议开起来,一切就会有了缓和的余地,乃至是解决的渠道。
回到中军大营,宾主落座,陈凯和李定国皆是力主由文安之坐到主座,由他们二人分列左右,可谓是给足了这位老督师面子。
文安之也很清楚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便坦然落座,但军务上的事情,则请陈凯代为主持。毕竟,有今日局面,陈凯当居首功。更重要的是,这些汇聚于武昌、汉阳的各部明军之中,也同样是以陈凯带来的部队兵力最为雄厚。
“诸君。”轻咳了一声,陈凯大步走到一面悬挂在架子上的武昌、汉阳两府的城防图前,接过了幕僚递上的指挥棒,慨然说道:“从去年下半年至今,王师已然收复了江西和广西两省全境、浙江大部、湖广大部及南直隶部分府县,云贵亦是失而复得。如今,鞑子在长江以南只剩下了两块儿控制区而已。”
“晋王殿下、闽王殿下与本官商定,先行收复湖广,再顺流而下,集王师全力收复南京。此事,本官也与文督师通过书信交流过了。”说到此处,陈凯转而看向文安之,后者则对陈凯的方略作出了肯定的态度。
“如今,湖广的鞑子困守武昌、汉阳两城。根据此前晋王殿下分配的任务,将由文督师统领夔东勋镇围攻汉阳,晋王和本官统领其余部队围攻武昌。此事,本官亦与文督师通过书信商议过。”
文安之再度表明了对李定国和陈凯的分兵方略的支持态度,陈凯便继续言道:“根据本官得到的情报显示,虏师以南昌驻防八旗昂邦章京章佳*达素为两城主帅,并直接统领武昌守虏。所部,以南昌驻防八旗、西南经标后提督、西南经标后镇三部计一万一千八旗、绿营精锐为核心,辅以前江西提督刘光弼本部兵马及部分湖广本地绿营,合计约两万大军。汉阳守虏,则是以湖广总督胡全才为首,西南经标左提督李本深为副,辅以前九江总兵齐升所部及湖广本地绿营,计一万两千虏师。”
从巅峰时的超过四万大军,到现在已经锐减到了只剩下三万两千人马,达素凭借着那近万绿营鱼腩部队为武昌和汉阳两城争取了进一步加固防御工事的时间。有道是外无必救之兵则内无必守之城,但是根据当下全国的战局来看,满清一时间是没办法给达素解围的,其人仍旧在此坚守,显然是已经做好了死守的准备。
“本官刚刚得到消息,虏廷以十六条大罪将前西南经略洪承畴处以凌迟极刑,洪承畴所组建的长沙幕府随其逃亡北上的官员、幕僚也无一例外的被虏庭处死。达素本就是建奴,李本深亦已入旗,他们的家卷也尽在北京城,定会拼死抵抗。是故,此战亦定会是一场硬仗。”
洪承畴的死讯就算是陈凯也是在出发接风前才收到的,而且还是郑成功以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这个消息一出,中军大帐中登时便嘈杂了起来,尤其是夔东众将,胡全才与他们为难多年,严防死守,那位湖广总督亦是长沙幕府的成员,是洪承畴亲手将其从一介道台提拔为巡抚,而后又晋升为总督。
至于长沙幕府的厉害,晋藩或许还差着,但陈凯这边儿却体会得更深。无他,若非是洪承畴的长沙幕府竭力支持,清廷在梧州、吉安早就守不住了,哪里还能坚持到这永历十三年。
现在,洪承畴死了,长沙幕府也不存在了,却是被清廷罗织罪名解决掉的,其自断臂膀的行为令人在快意的同时,亦不免生出了些许荒诞之感。只是,转念一想,这份荒诞在晚明以降又何尝少过?我大清杀起汉人,哪怕是他们忠实的走狗,又何尝心慈手软过?
如今,清廷确实是在走下坡路了,但越是这个时候,其往往就会变得越加疯狂。达素丢了整个江西,不在此死战到底的话,就算是回了京城,他也同样是死路一条。李本深除了在江西失陷上面要承担一定责任,还是汉军旗人,达素安排了李本深去协守汉阳,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诸君!”喝住了大帐中的嘈杂,陈凯继续言道:“这些时日下来,汉阳城下业已集聚了临国公所部六千战兵,益国公所部五千战兵,荆国公所部五千战兵,兴平侯、桐城侯、宜都侯所部各三千战兵,计两万五千战兵。武昌城下同样汇聚了由晋王殿下和本官统领的超过七万大军。”
“虏有必死之念,王师亦怀陷阵之志。无论是在汉阳,还是在武昌,王师皆有压倒性的兵力优势。本官决定,明日开始对这两城发起进攻,十日之内,攻陷两城!”
陈凯对于兵力的计算习惯是交战时只算战兵,但运送粮草的时候却必须把辅兵计算进去,因为辅兵也是要吃饭的。辅兵的数量,各部不一,但他以己观人,亦知道其数量只会比战兵更多,甚至是倍于战兵。
如今已是七月,武汉这座中国四大火炉之一可是凶名远播,哪怕现在还是小冰河期,也足以让他有了种身处后世北地夏日的感觉。
这样的气温之下,尤其是现在这个科学技术水平,不说体力消耗剧增,单说疫病的传播就必然会大幅上升。大军势必难以在野外持久,必须尽快拿下城池。只要拿下了武昌和汉阳,大军就可以分散开来——回返防区的回返防区,奔赴南直隶的奔赴南直隶,就算是入城驻守的也可以在城内避暑,总强过军营里的这些帐篷。
一路行来,陈凯和李定国留下了大量的兵马驻防,但仍旧是武昌清军的近三倍之巨。夔东众将的兵力大小不一,此前陈凯以为还会很多,但是等文安之抵达后才知道,刘体纯、袁宗第和贺珍都只是带着各自的亲兵而已,部队全都留在了夔东,尤其是要协守奉节和云阳。因为谭家兄弟现在跟了吴三桂,而吴三桂则控制了川北的保宁府,并且在那里大肆屯田,这个威胁解除不了,他们就没办法放下心来统领大军征战湖广。
但是即便如此,明军的兵力优势仍旧明显到了令清军绝望的地步。更何况,陈凯对于清军的死守也并非全无准备。
“来人,叫那两个家伙进来。”
片刻之后,两个穿着清军甲胃的武将并肩而入,见得李定国和陈凯便直接跪倒在地。这一幕,跟着李定国和陈凯而来的明军大帅们早已熟视无睹,倒是夔东那边儿不曾有闻,直到一声惊呼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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