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锦绣人生-《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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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奴才大笑着将她赶了出来。他们将她当作了乞丐,给了她吃食,对她说:‘我们家老爷做的是大官,这些年,来攀亲戚的人也不少,每月没有十个,也有五个。小姑娘,你还是快走吧。’”
“她拿着他们吃剩下的馒头,被他们像赶乞丐一样撵走了。但是,她不甘心,她在等,等着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回来,可是,她始终没有等到。”
“当晚,她就躲在街对面,望着那豪华的大门。”
“后来,她看到一顶华丽的轿子抬了过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华丽的轿子,那轿子停在大门前,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她穿着绣着花的衣裙,外面罩着厚厚的白色裘衣,高贵而美丽。她艳羡地望着她,犹若望着天宫里的仙人。她听见那两个奴才毕恭毕敬地喊她小姐,看着她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入了大门。她知道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姑娘,是这个府里的小主人。她太美丽了,竟让她看得入了神,忘记了去求她。后来,她进去了,她只得站在雪地里继续慢慢等待。”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这一等,便是一个晚上。她的手冻坏了,肿得好像个馒头,可她不愿意离开,她觉得她总会等到她要找的人。”
“第二日一早,她看到那家老爷的轿子出了大门,她赶过去阻拦,却被侍从们撵走了。他们说:‘哪里来的小乞丐,白老爷是你能见的?滚一边去,老爷要上朝了。’”
“她苦苦哀求说她有急事,请让她见白老爷一面。”
“这时轿子停了下来,轿帘打开,一身朝服的男人从轿厢中探出头来。他望着她,唇角含着温和的笑意,只是那身朝服,以及他头上的官帽,为他平添了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他说:‘小姑娘,我急着上朝,你若有急事,可先去找我的管家。’”
“他说完这句话,便放下轿帘,侍卫们簇拥着轿子从她身畔走过,转眼便远去了。”
“她不甘心,于是便跟在轿子后面跑,可是,她又饿又冷,终究是没有追上,眼看着那顶轿子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白雪皑皑的街头。”
“她气喘吁吁地扑倒在雪地里,一夜等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千辛万苦从锦县来到此地,找到了要找的人,却没想到,并没有预想中的温暖。她正哭得伤心,一条野狗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朝着她狂吠起来。她吓了一跳,匆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落荒而逃。”
“她缩在无风的小巷里,用冻得红肿的手,将母亲的手书打开了。她想知道,她到底是白家什么亲戚,倘若她再去白家,人家若是问起,她也好回答。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从她母亲的信里,知道了自己母亲和白家老爷的关系,原来,他曾是母亲的相好。后来,他回了京,她母亲便发现自己有了喜。她母亲原本想要进京去寻找他的,可却知悉这个男人娶了亲,并且夫妻和睦,那男人还扬言再不纳妾。母亲虽是青楼女子,却也是高傲的。她曾以为,这个男人对她是一心一意的。如今发现,这一切却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她一腔悲愤无处发泄,后来便开始接客。”
“她看完了信,满腔愤懑。”
“她没见过接客前的母亲,但从别人口中,却晓得母亲那时是楼里的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之贵家小姐还要优雅高贵,有多少男人做梦都想将她母亲娶回家。可是,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她母亲的美好人生才被毁掉了,同时毁掉的,还有她的人生。”
“皑皑的白雪茫茫的冰,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光芒。她似乎能从冰面上看到母亲的脸,那张曾经倾城绝色的脸,此刻已经如凋零的花。”
“她又摸了摸自己满是冻疮的脸,还有红肿的手。”
“她忽然不想去白府了,她想回去看母亲。可是,等她乞讨着回到锦县,她才得知,在将她送走那一晚,她的母亲便悬梁自尽了。她这次回去,无疑是羊入虎口,老鸨将她抓了起来,捏着她的脸蛋说:‘你回来得正好,你的母亲不在了,那便由你顶上。你这张小脸,比你母亲也不差,将来定会出落成美人的。’”
“她说要再养她几年,然后就让她接客。那一刻,她也想到了寻死,但是,她没有死成,或者说是她命不该绝,有人救了她。”
“那个救了她的人,名叫崔于寒。他是个好人,将她从青楼买了出来,他听了她的遭遇,说他会帮她的。她这才知道,崔于寒是白砚的好友。他说,他可以先带她到京城,再想办法让她见白砚一面。”
“于是,她随着崔于寒到了丽京,住在了崔府。她在崔家待了一段时日,崔家一个老奴不知怎么得知了她的身世,他问她:‘你恨吗?’”
“她说:‘恨。’”
“他再问她:‘你想报复吗?’”
“她说:‘想。’”
“老奴点了点头。”
“从那日起,老奴便开始偷偷教她武功,同时,还教她易容的法子,开始改变她的容貌。他说,你若想报仇,便不能以他女儿的身份过去,也不能以现在的容貌过去,因为你和那家女儿的容貌有些像。”
“她问:‘那我以什么身份过去?’”
“老奴说:‘我会安排的。’”
“她从不知,在崔家竟然藏有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她心中怀了恨意,武艺便进展很快。后来,崔于寒还没来得及安排她见白砚,崔家便出了事。崔于寒在被流放北地前,托人将她托付给了白砚。后来,她便和崔家的奴仆们一道,充入了掖庭。又过了些日子,白砚派人将她接到了白府。她才知自己此刻的身份是崔家千金崔铭铭,而她易容的模样,也渐渐和崔铭铭越来越像。”
“就这样兜兜转转,她终于到了白府。”
“她看到了白砚和他的夫人琴瑟和鸣恩爱异常,她看到白砚的一双儿女,他们一家很幸福。”
“每当这时,她便会想起母亲悬梁自尽后的样子,想起自己被蹂躏的那一夜。”
“白砚格外开恩,收了她做义女。白素萱叫她妹妹,因为她所顶的身份是崔铭铭,所以她比白素萱要小。”
“可她并没有一丝的感激。”
“她恨!”
“她才是他的大女儿,她才是白家的大小姐,可是,她却只能顶着别人的身份苟活。”
“她将这一切怨恨埋在心底深处,埋得久了,便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郁郁葱葱的仇恨的大树。”
“每日里,她看着白家小姐,她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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